王途（ET，ABO）
第四十三章 落幕（上）
“殿下，我们为什么要提前回去啊？女王陛下说今天晚上还有魔法焰火表演看呢。”
骑士团中一个年级稍小的爵士对瑟兰迪尔抱怨起来，其他骑士大多都顶着宿醉的脑袋点头附议，小声地嘀咕着埋怨着。瑟兰迪尔知道这个决定下得太仓促，骑士们有意见是正常的，所以也没有刻意端起架子训斥他们。伊兰迪尔见瑟兰迪尔有些为难，赶紧替他打圆场。
“你们真是……殿下平时都白对你们好了！殿下是看着女王陛下加冕，心里羡慕，所以也想赶着回宫廷筹备自己的加冕仪式。殿下脸皮薄不肯说，你们不理解他还怪他，你们回宫廷以后每人罚跑10英里。对了，还有你，你带头给殿下添堵，罚跑15英里！”
“啊！殿下我错了，别罚我啊！”
小爵士信以为真的紧张表情和语气逗得骑士们哈哈大笑，瑟兰迪尔回头望了望他们，也不禁低头浅笑。正当所有人都心情大好的时候，瑟兰迪尔突然感到右手手指疼得仿佛被折断一样，害他一瞬间连拉缰绳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殿下你没事吧？”
走在他身边的埃克西里昂问。瑟兰迪尔勉强地动了动手指，连握成拳头都做不到，手指根本没有办法正常地弯折。
“从昨天下午开始，我就感觉浑身发冷，时不时身上会疼一下，刚才手指又疼了一下，就好像……被人踩了一脚一样。埃克西里昂，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，就好像我在替人受过一样。我担心我的这些体感的不适，来自于埃尔隆德。标记过后，是会感知彼此的对不对？”
瑟兰迪尔小声地询问埃克西里昂，因为他被标记这件事，只有埃克西里昂和格洛芬德尔知道。
“的确是这样。我训练或者是战斗时受伤，格洛芬德尔总是会知道，一点都瞒不了他。”
埃克西里昂说着，嘴角微微地上扬。每当他想到他那总是如小太阳一般快乐开朗的爱人，他总是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幸福。
瑟兰迪尔一边揉搓着自己不符合天气的冰冷又疼痛的手指，一边望着自己身边难掩快乐的骑士。埃克西里昂感受到了瑟兰迪尔的眼光，这才收起笑容，专心赶路。
“殿下你如果真的担心埃尔隆德，我替你去看看他，回来给你汇报他的情况。”
“也好。等到了明霓国斯，我和其他人先进宫廷，你和格洛芬德尔去看看他。对了，别空手去，他住在梅格洛尔殿下家里，你们是客人，总得带些礼物。”
瑟兰迪尔嘱咐着埃克西里昂，仿佛对方是个情商负数的傻大兵。不过埃克西里昂也没有和瑟兰迪尔多争辩什么，他已经有些习惯这样的瑟兰迪尔了——每次遇到埃尔隆德的事情，就会变得有些啰嗦和担心过多的瑟兰迪尔。
骑士团们来到明霓国斯近郊的时候，埃克西里昂还没来得及前往亲王府，就看到梅格洛尔骑着马守在城门口，仿佛已经等候多时了。
“梅格洛尔殿下。”
瑟兰迪尔立即向多年不见的长辈行礼，但是梅格洛尔此刻已经没有这个闲工夫向他回礼，而是调转马头往王城跑去。
“瑟兰迪尔殿下，你先别急着回宫廷向国王汇报情况，我有话要跟你说。对了爵士们，你们接下来自行回宫廷吧，不用跟着殿下了。”
骑士们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该不该听亲王的命令。瑟兰迪尔向他们点头示意之后，骑士们这才纷纷和他们行礼告别。
“瑟兰迪尔殿下，你在他们眼里的威望很高啊！我这常年不回宫廷的亲王，都快使唤不动他们了。”
梅格洛尔半调侃地说着，但是瑟兰迪尔的表情严肃，其实从他见到梅格洛尔的那一刻，他就一直是这样紧张地望着他的眼睛。梅格洛尔很清楚，自己这样守在城门口等待瑟兰迪尔，只能告诉瑟兰迪尔一个讯息——埃尔隆德出事了。
“瑟兰迪尔殿下，我得先向你道歉。可能是由于我的疏忽，我让陛下发现了埃尔隆德住在我这里。他似乎知道了他和你之间的事情，前两天把他带回宫廷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瑟兰迪尔紧张得下意识拉了一下缰绳，身下的马也跟着受了惊提起了前蹄，梅格洛尔赶快念了一些魔法咒语才让马及时安稳了下来。惊魂未定的瑟兰迪尔抱住马脖子不放手，他看着梅格洛尔的眼睛，一个字也不信。
“陛下怎么会找去你那里？我听格洛芬德尔说埃尔隆德住在你这里的时候，我放心得不得了。我以为你那里是全中土最安全的地方。但是为什么陛下还是来你这里找到了埃尔隆德？你明明已经和宫廷断绝联系那么多年。梅格洛尔殿下你能给我个解释吗？”
瑟兰迪尔焦躁得几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梅格洛尔亲王的小辈，他顾不了宫廷上下级之间那些文邹邹的词句，咄咄逼人一般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梅格洛尔。
“你去洛汗的时候，埃尔隆德一直在后边跟着你，可能是那时候被陛下的人发现了。陛下和我谈话的时候，言语之中似乎是早就怀疑你和埃尔隆德的关系。从与洛瑞恩联姻失败之后，他就开始关注埃尔隆德了。陛下虽然没有明说，但是我感觉得出来，这件事美丽安起了很大的作用，陛下堂堂一国之君，哪有闲情逸致去管王储的私生活，只有王后才会在陛下身边吹枕边风。春天，现在只有你能救埃尔隆德了，我已经劝不了陛下了，他执意要埃尔隆德死，甚至想在你没回来之前就想除掉他。我在宫廷的眼线今天下午给我消息说埃尔隆德还活着，他可能给自己争取到了时间……”
“那我们还等什么呢？”
瑟兰迪尔急不可耐地打断了梅格洛尔，不想再多听一个字。
“加里安和吉尔-加拉德也想见陛下，他们希望和殿下一同去。”
精神极度紧张的瑟兰迪尔，没有注意到梅格洛尔说这话时候心虚的表情。
“好，我们先和他们汇合，再一同去见陛下。”
瑟兰迪尔说完，忍着右手手指的剧痛，抓紧缰绳，狠抽马鞭，一刻不停地向王城飞奔而去。
已经足足等待两天的吉尔-加拉德和加里安看到瑟兰迪尔和梅格洛尔后，来不及客套和寒暄，就开始讨论救人计划。
“我知道大家都很着急很担心埃尔隆德，但是我还是想说，这件事情还是我和陛下单独谈比较适合，这在他心里本身就是很敏感的事情，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去为埃尔隆德求情，可能会触怒陛下。”
瑟兰迪尔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，向他们客观冷静地分析现状。
“瑟兰迪尔殿下请你搞清楚情况！现在是我的儿子被关在牢笼里！他随时都可能被杀死！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去？你是不是犹豫了？你是不是怕一旦你违逆了陛下的命令，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加冕？”
吉尔-加拉德走近瑟兰迪尔说着，眼神里的怒火几乎可以点燃加里安药房里所有的草药。这是瑟兰迪尔第二次面见埃尔隆德的父亲，之前他们在瑞文戴尔见面时候不愉快的经历还历历在目，如今他们的关系无疑已经恶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。
“吉尔-加拉德先生，你到现在还会对我有这样的误解，我感到非常的愤怒和失望。我告诉你，我爱埃尔隆德，如果我的王座是靠牺牲他的性命换来的，那我宁愿不要。你听清楚了吗？”
瑟兰迪尔保持着他最后仅有的一份教养和理智，对这个自己本想亲近的长辈立下誓言。梅格洛尔和加里安面面相觑，药房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异常和微妙。但是瑟兰迪尔此刻不会注意到他们各自心怀鬼胎的样子，他只担心埃尔隆德的安危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
瑟兰迪尔带头推开了药房的门，其他三人快速地跟在他的身后，往国王书房走去。
庭葛此时正和往常一样批阅文件，一下子看到瑟兰迪尔带着梅格洛尔那么心急火燎地来找他，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来意。
“春天，你提前回明霓国斯也不跟我汇报一声吗？”
庭葛合上文件，起身微笑着望着瑟兰迪尔，故意无视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三个人。
“陛下，这件事我之后会单独找一天向您请罪，但是我现在有一件急事要和陛下谈。”
瑟兰迪尔说着，退后了两步，双膝跪地抬头望着庭葛。
“我知道我的侍从埃尔隆德在您这里。请您把他交还给我，他是我的侍从，应该由我处理，不应该麻烦陛下。”
“你的侍从？我怎么记得，宫廷后勤人员记录上显示，他已经离开了宫廷，不再是你的侍从了。我不过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他，让他在宫廷里待了几天，你那么紧张做什么？你一个王储，刚刚出国访问回来，宫廷里有那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，而你现在在做什么？你在为了一个已经离开宫廷的侍从和我争论不休！你是不是觉得王座已经是你的了？”
庭葛最后一句话说得非常严重，瑟兰迪尔甚至不敢抬头看庭葛愤怒的表情。加里安一直低着头站在后边；梅尔洛尔早就猜透了庭葛的心思，对这样的争辩早就听了上句能猜下句，无趣又绝望；反而是最该手忙脚乱的吉尔-加拉德，此刻却异常地神情自若。
谁都不能体会他等待这一刻等了多久，久到从露西恩公主怀里抱走啼哭不止的婴儿埃尔隆德开始，到陪伴他长大成人，把他送到瑟兰迪尔的身边，直到今天他终于得以站在庭葛的面前，把他这一生的使命画上句点。
他把手伸向了自己胸口的衣袋里，掏出了一封已经泛黄发脆的信纸，双手摊平把信纸放在双手手心上。
“陛下，我叫吉尔-加拉德，是埃尔隆德的养父。我请求您在处决我的儿子之前，先看一下这封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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